前村乌桕熟，疑似早梅花。很多植物在一年中都有最美的时刻，或花、或叶、或果……对大戟科的乌桕（Triadica sebifera）来说，除了秋叶，最美的还有冬天一树雪白的种子。

《本草纲目》载：“乌喜食其子……其木老则根下黑烂成臼，故得此名。”因功用特征等乌桕也俗称“木子树、桕子树、腊子树”，为落叶乔木，主要分布黄河以南各省区，常生于旷野、塘边或疏林中，是陕南常见的树种，乡村的路旁、田坎地头和山野中多有生长。

 

叶片菱状卵形，顶端常骤然收缩呈长短不等的尖头，样子可爱。花单性，雌雄同株。雄花常生于花序上部，雌花生于花序下部。夏天黄绿色的小花常淹没在绿叶的海洋中，很难引起注意。

秋季叶子经霜后颜色鲜红，明艳夺目。《射雕英雄传》开篇描写：“钱塘江浩浩江水，日日夜夜无穷无尽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，东流入海。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桕树，叶子似火般红……”

 

李渔对乌桕的红叶也极为赞叹：“木之以叶为花者，枫与桕是也。枫之丹，桕之赤，皆为秋色之最浓……”

由于气温等因素影响，有时树上的叶子也会同时呈现出红、黄、绿等不同颜色，五彩斑斓。

秋冬时节，梨状球形的蒴果开始成熟。果皮先是由绿转黑，干燥后会像棉花蒴果一样，沿背缝线呈3瓣炸裂开来（每瓣有时还会从中间再裂开，最终裂成6瓣），这时种子就暴露出来了。

3枚种子着生在由果柄分出的三个分支顶部，有时仅有1或2枚发育成熟。

种子扁球形、黑色，外面包被着一层薄薄的白色、蜡质假种皮（假种皮由珠柄或胎座发育而来，包于种皮之外的结构，常含大量油脂、蛋白质、糖类等储藏物质。多为肉质，色彩鲜艳，能吸引动物取食，以便于传播。像红豆杉类；种子的种皮由株被发育而来。）

自然状态下我们看到乌桕种子的“白色”实际上是种子外面假种皮的颜色，刮去后才可以看到黑色的种皮。种皮质坚硬，对种仁有很好的保护作用；种仁灰白色，油脂感明显。

   随着果壳全部脱落，乌桕迎来冬天最美的时刻。一枚枚桕籽远看似朵朵白色的小花，也像坐落在枝头的点点白雪。

原来桕籽的美早就为人赞叹。元代山水田园诗人黄镇成有“前村乌桕熟，疑是早梅花。”——村前乌桕树上种子成熟了，远看似一树开放的梅花。清代袁枚《随园诗话》记载：一个冬天自己在山野中看到成熟的桕籽，误认成梅花，准备赋诗赞叹。偶然读到“偶看桕子梢头白，疑是江梅小着花”和“千林乌桕都离壳，便作梅花一路看”的诗句，才知桕籽的美已被说尽……

冬日去城北观花线看乌桕。上坪、刘浴几个村子路边、田坎上的一株株乌桕叶已落尽，枝头一粒粒雪白的种子远远看去确似先叶开放的一树白梅，在蓝天的映衬下更显洁白、干净，让人心中欢喜。何方可化身千亿？一树梅花一放翁。任你一株一株欣赏，从不同的角度拍摄……

种子不仅可供观赏，也是鸟儿冬季的食物。观察到绿背山雀、蓝额红尾鸲、喜鹊食取桕籽的情景。发现鸟儿用喙啄食的是富含热量的假种皮，有时也会将种子囫囵吞下，消化吸收假种皮的营养。

带籽的小枝用来插花极具美感。种子可1-2年或更久而不落，也不会生虫。

乌桕为我国主要的油脂资源植物，种子的蜡质层和种仁含油率高。蜡质层可用来制作蜡烛、肥皂，据说“燃灯极明”；种仁榨油可作润滑油、油墨、蜡纸等的原料。

村里老人说早些年村子里的乌桕特别多，物质匮乏的年代，他们就曾采桕籽制作蜡烛照明和榨油。乌桕的叶果观赏价值高，加之为乡土树种，可以在城市的道路两侧、广场、公园里栽种。

时间煮雨，岁月缝花，在草木相伴中走过四季。冬天记着去看一树树乌桕，感受枝头桕籽如花般明媚，享受“看花”的好时光。

供稿：杜小建

供图：杜小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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